北宸

爬坑了爬坑了mxcy给爷死

【阿德里三傻】花朵盛开之时(真·结局)

☆解封的全员向本,无cp
★真结局是因为印的时候把结局给漏掉了……(爬着走)

那么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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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很喜欢冬天,这大约是小时候保留下来的习惯吧,就和这宇宙中的各个种族一样,阿德里也将新一年的始端安置在冬日。每当冬季度过一半的时候,阿德里看上去才没有那么萧条,红色粉色的爆竹碎片和飘落的雪花一起翻飞,让肃杀的白色中平添了些暖意。

他不是突然就那么想的。早已成为骑士上将的青年独自坐在阿德里的小型战舰里,老式手机被放在操作台上,播放着轻缓柔和的歌。这在军队里本是不允许的,但大约是战争来临的太突然,又或者是政府在迅速撤离居民的缘故,似乎是所有人都产生了种一去不返的错觉,于是也没人再去在意什么,绝大部分人只是隔着舷窗眺望身后的家乡,发出近乎是虚无的叹息。

战舰里很安静,只充满了少年特有的清冷嗓音。那是一首来自异国的歌,唱了独行的人,唱了冰冷的雪。他还记得在他们毕业的夏天,那个少年轻声唱着这首歌,隔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阿卡斯跟他说:“当我们都功成名就的时候,再一起喝酒啊。”

那是一个陈述句,伽罗没有说话,他只是对少年笑笑,饮尽了杯中的酒。他向来不是什么感性的人,那个少年是知道他什么意思的。

但现在,空荡荡的驾驶室里只回荡着很多年前的歌声,当年刚刚学会喝酒的蓝发少年独自驾驶着战舰,前方是密密麻麻的敌国飞船,身后是自己率领的阿德里最精锐的部队。伽罗轻轻将一直攥在手中的泛着红光的勋章放在手机旁边,然后稳稳握住操作杆。

实际上他们和凯撒的相遇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在大家已经开学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凯撒才拖着个大号拉杆箱走进伽罗和阿卡斯的寝室。少年的身形有些瘦弱,深紫色的头发已经长到触及肩膀,于是那把略微有些干枯的头发被一根橡皮筋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显得一点精神也没有。

天生活泼的阿卡斯瞬间从上铺跳了下来,凯撒甚至还有那么一秒担心这个家伙会一脸摔在地上。但事实证明他真的是多虑了,那个从上面弹射下来的小流星稳稳地落在不知道被谁放在房间中央的转椅上,一边转着圈儿一边嗷嗷地欢呼出声。

“小心宿管阿姨又让你交椅子的补偿金。”伽罗拽了拽还站在椅子里扬起双臂的男孩,走到凯撒面前,礼节性地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伽罗。”

“阿卡斯!”小流星从转椅上蹦哒下来,险些在铺着洁白瓷砖的地板上滑倒。但他丝毫没在意这些,高高兴兴地跑过去搭住伽罗的肩膀,又跟少年重复了一遍:“阿卡斯!我叫阿卡斯!”

少年犹豫了一下,才松开手中的拉杆,握了握伽罗的指尖,仿佛不愿触碰到他一样。

“凯撒。”

寝室里多了一个人的生活并没有像阿卡斯认为的那样变得有趣起来,反而更加沉闷了。明明凯撒来之前,伽罗有时候还和他一起在寝室里玩牌的。结果这下可好,他熟悉的那个发小因为被陌生人侵占了领地而愈加谨慎,新来的这个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和人交往的主儿。这下可憋坏了阿卡斯,他从小就和伽罗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伽罗这种过于拘谨的礼貌是对自己的保护。他可没在意这么多,甚至还有些埋怨伽罗:大家都是小孩子,有什么好防范的啊?

这种尴尬的现状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一直保持着礼貌,希望可以和这位新室友混熟的伽罗都失去了耐心。于是小孩子喜欢胡思乱想的特点在这个时候就表现的特别明显了,明显到阿卡斯实在受不了他这幅样子,放学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拽着伽罗的挎包带儿把伽罗拖进洗手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伽罗一脸大义凛然地双手摁住阿卡斯的肩膀,只是摇摇头就走出洗手间。直到多年之后伽罗还在庆幸那个时候的阿卡斯脑袋瓜儿不怎么灵光,不然这个家伙绝对会拿这件事嘲笑他到成年。

这种尴尬的情况直到这一学期度过快一半的时候才勉强缓解了些,起码宿舍里不会冷的像阿德里的冬天一样,只充满了刺骨的寒气。

也许只有凯撒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不过也是啊,那件事……对于那对从出生就是纯血统,家室优越的发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

每次不由自主想到那件事的时候,凯撒都会在铅笔盒底部用刻刀画一条线,仿佛是要把那种境遇用力刻到骨子深处,让自己永远铭记那个可悲的现实。

他是混血种。

和其他纯血统的阿德里人不同,他的身体不完全是由能量构成,拖着一副凡人躯体的他,不仅无法和阿德里人一样使用变形,就连那些很耗费体力的体术他做下来都非常吃力。在阿德里这种军事力量异常强大的地方,他这种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凯撒想要摆脱,想摆脱身为混血种的自己一辈子低人一等的命运,想摆脱那些纯血统看待他的眼光。

就算是钻在肮脏的小巷子里的老鼠,也是那么向往着那被墙围住的一方天空,一缕阳光啊。

所以在那个夏天,有人嗤笑着在他身边哈哈大笑着,说出“杂种”这个词的时候,他依旧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写自己的习题。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他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只有在宿舍的时候能得到些清净。这不要紧。他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

但前门突然发出的一声巨响生生打断了他的思绪,凯撒抬起头,惊愕地发现束起蓝色长发的少年气势汹汹地站在讲台上,右手还按在桌子上未来得及放下来。

“道歉。”

少年一字一顿地,对着那个嬉笑着说出那个词的孩子说道。

阿卡斯觉得伽罗可能是疯了,他知道他的发小从小就是个很正直的人,但他没想到……伽罗会正直到去保护一个他天天防着的人。

那天完全就是个巧合,他和伽罗刚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处理了阿卡斯跟别人约架的事情之后。

“叔叔都说过多少次了。”伽罗在前面把步子走得飞快,完全不在意在后面带上门才发现被落下而一路小跑的阿卡斯:“不要在学校打架,下次我要是没能给你摆平,叔叔不得杀过来打死你。”

“可那些混蛋太过分了!”阿卡斯愤愤不平,他几步跨了过去,回身挡在伽罗面前:“你是不知道那些混蛋是用什么词说我们和凯撒的!”

伽罗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们路过的教室便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听见了么?”阿卡斯沉着脸,挥手指着那边压低了声音对伽罗轻吼,“就算你不想管他,那我们呢?那种词?被骂在你的名字上?”

他当然听见了,阿德里人是天生的战士,异常敏锐的听觉让那句隐藏在爆笑之下的侮辱性词语,在已经开始安静下来的走廊里显得愈发清晰。

伽罗突然觉得自己认知的世界好像不太一样了,它开始变得污秽却又更加鲜活。他的父亲是阿德里守护者,长久以来他都被父亲身份的光环所笼罩,他站在远远比同龄人都高的地方,看不见下方浓重的影子。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在他认为公平的世界里,存在着种族歧视,存在着没有任何法律阴暗地带。但当他站在这栋宽敞明亮的教学楼里,耳朵里充斥着肮脏的词语和恶意的笑声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碎裂崩塌,重组成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东西。

“你干嘛!”阿卡斯惊呼出声,他伸手想拽住一只脚已经踏进教室的伽罗,但是已经晚了,少年甩掉阿卡斯的手,几步跨进嘈杂的教室,一掌击在铁质讲桌上。

“道歉。”

“伽罗?”那个男孩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站在讲台上的少年是谁,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凯撒,“你疯了?我可没说假话,是什么货色大家心里都知道……”

没人看清伽罗是怎么从讲台瞬间移动到坐在后排的凯撒桌边,男孩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伽罗狠狠一拳砸在脸上。

“有些话……”伽罗侧身躲过和那男孩一起的几个少年的攻击,抬手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拨开,“最好别说。”

他站在桌与桌之间的过道里,仿佛有看不见的风吹动着他束起的长发和校服宽大的下摆。阿卡斯知道这是伽罗出手的前兆——伽罗不是没有打过架,他调动体内能量的动作甚至熟练到让人怀疑他是路边小混混的地步。

那男孩缓缓放下捂住左眼的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由于愤怒还是被压制在暴力下的惊吓:“你、你公然违反校规?”

“校规里可没说允许挑起种族歧视。”伽罗抬起手,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动作,一直安静坐在座位上的凯撒突然弹起,结结实实地把伽罗扑在地上。

“我靠!”阿卡斯彻底懵了,他推开站在过道里看热闹的人想靠近那两个滚在地上的少年,但凯撒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抢过隔壁桌的铅笔盒就对着阿卡斯丢过去。阿卡斯伸手稳稳地抓住铅笔盒,强大的力道震的他虎口发麻。

“你……”几句跟着同学学会的不太熟练的脏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又被吞回去,他知道伽罗不会喜欢听那个的。结果到最后他才勉强憋出来一句:“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伽罗明明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

凯撒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正准备嘲讽出声的少年。

“你说一会儿老师来了,是相信伽罗打了你,还是相信你和你那些朋友们打了伽罗?”

“你个杂种……”

“只是杂种啊。”凯撒居然笑了起来,那悲凉的笑意分明不该出现在这么大的少年脸上的。“你们那么高贵的血统,怎么会被我这个杂种伤到?”

他故意把那句“杂种”咬的特别重,深紫色的眸子里清澈的仿佛藏着星空。

那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没有把老师引来,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只是在晚上熄灯之后,凯撒才对着伽罗的床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实际上伽罗应该感谢凯撒才是,如果要是因为这次背上处分,很可能要影响到他未来的前途。

不管怎样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三个人的关系可算是突飞猛进。阿卡斯还特意带凯撒去理发店修了修那头过长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比过去精神了许多。

总之凯撒还是个蛮好的朋友。因为凯撒比他们都大了一年,生性又比较沉稳,所以在处理某些意外情况的时候显得格外冷静。比如初二那年阿卡斯混到化学实验室偷出来玩的钠不小心烧了窗帘,还是凯撒冲到寝室外扛了灭火器回来灭火,又带着伽罗偷偷翘了下午的体育课跑出学校买同款的窗帘;又或者是在那俩单纯的少年差点被讹的时候果断地存了证据,拉着这俩走人。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初中的时候就好了。

凯撒不止一次那么想,他终于捉住了阳光的尾巴。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没有人会忘记那一天,公布了升学考试成绩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三人约定好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跑到四条街外的夜市上撸串。刚刚开始会喝酒的男孩子们要了好几瓶啤酒,像那些豪爽的大人一样对着瓶子猛吹,仿佛能用它消灭掉蜷缩在心里皱巴巴的愁绪。

阿卡斯落榜了。

“没事啦,真的。”阿卡斯看见成绩单后愣住几秒,随即便恢复成之前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考中那所三人约定的学校的伽罗满脸落寞。伽罗向来都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也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这点凯撒跟他说过无数次,可他一次都没做到。

“怎么你这个考中的反而比我还愁啊?”阿卡斯笑着拍拍伽罗的肩,好像伽罗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怎么的咱俩都不会给自己爹丢脸的不是?我会好好干的,放心啦。”

伽罗艰难地点头,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凯撒开口说,既然这样那晚上出来小聚一次吧。

那是凯撒第一次喝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他并不是很喜欢那种味道,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宣泄内心的喜悦。他是那么想说出那些感情啊,但他不能,不能在阿卡斯面前说出那些。于是他就像以往那样压制下自己的情感,大口大口喝下杯中漂浮着冰块的酒。

凯撒不太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最后阿卡斯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他给伽罗唱了母亲家乡的一首冬天的歌,在这夏蝉歌唱,微风轻佛的季节里。

“等我们都功成名就的时候,再一起喝酒啊。”

伽罗没有说话,他对凯撒无声地笑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直到很久之后,凯撒才突然觉得,当时那个少年也许没有那么单纯,那个看似默认的微笑,实际上也许也有着主人的预谋。

因为那年报道的时候,凯撒在学校门口一直等到斜阳西下,也没有再次见到那个束起蓝色长发的少年。

据说是和阿卡斯去了那所稍微次一点的军校,凯撒没想到伽罗居然会为了阿卡斯而赌上自己的前程。

他突然觉得当时三个人的约定,不过是年少一场虚无的幻影。

最后怎么样了呢?

伽罗紧紧攥住战舰的操作杆,他不傻,他看清了阿德里繁荣之下的腐败,但他仍愿意忠于自己的故土,就是这么简单。凯撒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然他不可能还在读书时就研发出混血种可以操控变形的能量斗篷,更不可能凭借那副脆弱的躯体升上阿德里军长的职位。

渴望自由的鸟关不住,有野心的人无法控制,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么。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眼眸中藏着星空的少年,会为了遵从内心而背叛自己的星球。

那么这一切就让他来面对吧,就像当年,他不放心脾气直的阿卡斯而向父母申请转学到阿卡斯所在的学校一样。他已经偷偷把监狱的钥匙丢到阿卡斯牢房的门前,就让他来结束这一切,结束那段从那个夏季的中午开始的缘。

少年低沉清冷的声音依旧在唱着歌,伽罗隔着舷窗看见远方黑红色涂装的飞船渐渐靠近。

他是那么喜欢冬天,从小时候对节日的欣喜,再到长大后的习惯,又到认识凯撒之后度过的每一天。而他却把自己的过去都埋葬在这繁花盛开的季节,埋葬在这个只能远远地看见家乡,空荡冰冷的战舰里。

“好呀。”

他听见自己喃喃道,随即那不大的声音便消散在了空荡荡战舰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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